正当时：2025年12月10日

xinwen.mobi · 发表于 2025-12-10 23:33:48

正当时

凌晨四点半，巷口那盏路灯还亮着，光晕在晨雾里化成一团毛茸茸的橘子。炉火已经生起来了，煤球在炉膛里“噼啪”裂开细纹。老陈把面团揉得“砰砰”响，案板上落着薄薄一层白霜。

“还得再醒二十分钟。”自言自语似的，擦了擦手，推开后门。

巷子还在睡着。青石板湿漉漉的，墙角那丛野茉莉开败了，剩几朵蔫蔫地挂着。老陈蹲下来，摸出烟盒——空的。捏扁了，扔进垃圾桶。垃圾桶是去年新换的，绿色，上头印着“垃圾分类”四个白字，漆已经有点剥落了。

五年前可不是这样。五年前，这儿还是煤炉挨着煤炉，油烟混着油烟。隔壁卖豆浆的刘嫂嗓门大，天不亮就“豆浆！热乎的！”这么喊着。现在刘嫂搬去儿子那边带孙子了，铺面改成了网红奶茶店，下午三点才开门，亮晶晶的招牌上写着看不懂的外国字。

面团发好了，鼓鼓囊囊的，手指一按一个坑，慢慢回弹。老陈开始擀皮，一张一张，圆得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。这手艺是父亲教的，父亲是爷爷教的。爷爷那会儿挑着担子沿街叫卖，扁担“吱呀吱呀”，从民国响到新中国成立。

第一笼包子出屉的时候，天刚麻麻亮。热气“轰”地冲上来，糊了眼镜。摘下来擦，世界顿时一片模糊，只剩下那团白茫茫的蒸汽，还有蒸汽里实实在在的、面粉发酵的微酸甜香。

“老板，三个肉的，俩素的。”

声音来得突然。是个年轻人，背个硕大的登山包，头发支棱着，眼下一圈青黑。

“坐吧，马上。”老陈把包子装进塑料袋，想了想，又换成盘子，“堂食吧？有热粥。”

年轻人愣了一下，点点头。

粥是小米粥，熬得开了花，面上结着一层薄薄的“米油”。年轻人吃得很急，烫得直吸气，但没停下筷子。老陈看着，想起儿子第一次出远门回来的样子——也是这么狼吞虎咽，好像要把外面欠的饭都补回来。

“赶早车？”

“嗯，去南站，高铁。”年轻人抹抹嘴，“听说这家包子开了三十年，临走想来尝尝。”

“三十年零四个月。”老陈纠正道，又添了一碟免费的小咸菜，“现在谁还记这个。”

巷子渐渐醒了。送孩子的电动车“滴滴”响，快递车堵在路口不耐烦地按喇叭。奶茶店的小工打着哈欠来买包子，睡衣外面套件羽绒服，脚上是毛茸茸的卡通拖鞋。

“陈叔，老样子，俩豆沙的。”

“豆沙卖完了，肉的成不？”

“成啊，反正都是碳水。”

年轻人听不懂“碳水”，老陈也听不懂。但热包子递过去，零钱找回来，这一来一往倒是明白的。

太阳完全出来了，爬上对面楼顶的太阳能热水器，亮得晃眼。年轻人背起包：“老板，走了。”

“慢走。”老陈顿了顿，加了一句，“路上顺当。”

铺子里暂时空了。老陈收拾碗筷，水龙头哗哗响，冲走盘子里的残渣。忽然看见年轻人坐过的椅子上，落着一张车票。捡起来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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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当时：2025年12月10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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